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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罐子破摔-第1章 破土而出的嫩芽
kittyxkum
4 月前

深夜，城市被浓稠的夜色彻底笼罩，窗外喧嚣的车水马龙与屋内的静谧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。 客厅的落地窗外，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光闪烁不停，而暖黄色的壁灯只洒下了微弱的光芒，在柔软的地毯上投射出母女俩略显单薄的身影。 “妈，你这个想法简直荒谬透顶！”姚乐意眉头紧紧拧在一起，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，指甲都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。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抵触，死死地盯着母亲姚北北，仿佛眼前的人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。 姚北北竟然提出让她去生方柏溪的孩子，这个念头就像一根尖锐无比的针，“嗖”地一下扎进了她的心间。 姚北北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骨瓷茶杯，杯中的茉莉花茶早已没了热气。 她语气笃定，仿佛对自己的计划有着十足的把握：“我觉得没什么问题。” 姚乐意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继父方耀文身强体壮的模样，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，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气猛地涌上心头，冲着母亲反驳道：“我看方叔叔身子骨还很硬朗，你们再生一个完全没问题。” 窗外，一片枯黄的树叶被风裹挟着，“啪”地撞在了玻璃上，发出“沙沙”的细微声响。 姚北北神色间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隐衷，轻轻叹了口气：“你以为我不想……” 难道是方叔叔身体其实已经大不如前，背着她们悄悄去做过检查，母亲知道了什么严重的隐情，才急于让自己给方家留后？ 又或者，是方叔叔无意间透露过对方柏溪某些行为的不满，母亲担心将来老无所依？ 姚乐意心中涌起了诸多猜测，愈发觉得母亲这番提议的背后肯定不简单。 姚乐意瞧出了母亲对生孩子这件事的极度渴望，可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，让自己更加烦躁不安。 她在心底不停地呐喊，为什么母亲要把自己卷入这莫名其妙的事情当中。 姚北北放下茶杯，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，开始施展苦肉计，声音带着哭腔，可怜巴巴地求女儿：“宝贝，就当帮帮妈妈。” “妈，你以为这是在拍《半生缘》，找人代孕生子呢？”姚乐意气得浑身微微发抖，猛地站起身来，双手叉腰，目光像锋利的刀刃一般射向母亲。 随后，她又无奈地摇了摇头，视线移到了角落里那盆已经枯萎的绿植上，仿佛在那上面能寻找到一丝慰藉。 “女儿，你再考虑考虑嘛？”姚北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，像一根细而坚韧的丝线，试图紧紧地缠住女儿。 “不考虑！绝对不考虑！”姚乐意大声吼道，语气决绝得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。 她随手抄起抱枕，狠狠地摔在了沙发上，仿佛这样就能把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。 “妈妈求你，为方家留个孩子。”姚北北步步紧逼，试图彻底瓦解姚乐意的心理防线，还抛出诱饵：“生下来，妈妈帮你养。” 姚乐意依旧态度坚决，眼眶微微泛红，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：“妈，你这想法太离谱了。我有自己的生活，为什么要被你的计划束缚住？” “年初你不是去冻卵了吗？当时你跟我说，即便晚点，也要生个自己的孩子。”姚北北向前倾了倾身子，目光紧紧地锁住女儿，就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 姚乐意一脸无奈，起身走到窗边，望着外面灯火辉煌的街道，满心都是委屈和不甘。 她咬着下唇，小声喃喃道：“拜托，冻卵不过是未雨绸缪，又不一定真会用上，纯粹就是求个心安罢了。怎么就被你当成了把柄？” “那生个方家的孩子，不也是未雨绸缪吗？”姚北北朝女儿靠近了一步，不肯轻易罢休，继续层层洗脑，“你好好想想嘛，女儿？” 听到这话，姚乐意的心思开始有些动摇了，但心底的抗拒依旧十分强烈。她眉头紧锁，小声问道：“可跟方柏溪生，真的能行得通吗？” 姚北北见女儿态度有了松动，心中暗自窃喜，觉得事情有了转机。 她快步走到女儿身旁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：“你别以为我啥都不知道，你们那些事儿，我心里可清楚得很。” 姚乐意顿时心虚不已，脸色微微泛起了红晕，下意识地把窗帘拉得更紧了，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秘密彻底藏起来。 她满心懊恼，怎么就被母亲抓住了把柄呢。犹豫了好一会儿，她只好敷衍着回应：“让我想想。” 姚北北趁热打铁，继续游说：“柏溪基因条件不错，与其去基因库挑精子，不如选知根知底、实地考察过的他。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？” 姚乐意心中纠结万分，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，手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了。她虽然有所动摇，可顾虑还是很多。 她踱步到沙发前坐下，手指随意地拨弄着靠垫上的流苏：“可生孩子，毕竟要经历太多……而且，这关系到我的未来，根本不是儿戏。” 姚北北出着离谱的主意，脸上笑意狡黠：“就当生场大病，熬过去就好了。” 姚乐意虽被说动了一些，可内心的抗拒就像疯长的野草一般。 嘴上也不肯轻易认输：“说得轻巧，哪有那么容易。我的人生，凭什么因为你的想法就被随意改写？” “晚安。”姚北北见女儿已经半推半就，便知道目的达到了。她转身踩着厚实的地毯，脚步声渐渐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。 姚北北离开后，姚乐意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，陷入了深深的思索。 作为女儿，她太了解姚北北了。 母亲想要为丈夫留后的心思，说白了，是出于对未来的担忧。 方叔叔年纪渐渐大了，谁也保不准会不会突然出状况。 母亲是害怕，一旦方叔叔有个三长两短，方柏溪这个继子会对她不利。 毕竟，做人家的后母，真的太难了，从古至今，后母与继子不合的事儿多得数都数不清。 母亲在这段婚姻里，看似风光无限，实际上满是隐忧，也难怪她会有这样的打算。 虽然方柏溪与她在床笫之间有着超乎想象的合拍，可她心底始终有道跨不过去的坎。 自己是个知识分子，满脑子装的都是对精神世界的追求；再看看方柏溪，不过是个抓住机遇发家的暴发户，浑身都散发着浓浓的铜臭味，谈吐间尽显“文盲”本色。 她渴望的精神交流，在方柏溪这儿真的能实现吗？ 回想起和方柏溪相处的日子，那些被他频繁纠缠的片段，两人之间在情感亲密的互动上，竟有着超乎想象的合拍。 自从和他在一起，她的失眠症竟不知不觉就好了。 方柏溪似乎总有使不完的精力，很多时候，她在半梦半醒之间，就又被他拉进了充满爱意与激情的漩涡之中。 老实说，很多时候，她觉得方柏溪像一只精力过于旺盛的泰迪狗，钻来钻去，一刻都不安分。 这般折腾，有时候害得她第二天的黑眼圈比往常失眠时候还要重，每次照镜子，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副憔悴模样，她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。 过了许久，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卫生间，按下开关，惨白的灯光瞬间铺满了整个空间。镜子里的自己，让她一下子愣住了。 原本清澈明亮的双眼，此刻布满了血丝，眼窝深陷，浓重的黑眼圈就像两块乌青的瘀伤，挂在眼下。 皮肤粗糙又暗沉，毫无光泽可言，嘴角不自觉地下垂着，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与憔悴。 这还是那个曾经自信满满的自己吗？ 姚乐意缓缓伸出手，轻轻触摸着镜子里的脸庞，仿佛想要确认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一场噩梦。 她想起和方柏溪相处的那些夜晚，他仿佛永远都精力充沛，一次次将自己拖入激情的漩涡，导致第二天精神萎靡。 而现在，母亲又提出如此荒诞的要求，自己的生活，怎么就变成了这副糟糕的模样？ 说不定方叔叔表面上看起来生龙活虎，实际上在商海里遭遇了重大的危机，急需一个血亲后代来稳定局面，母亲才病急乱投医，想到了让自己和方柏溪生孩子这一出。 又或许，方叔叔对母亲的感情产生了变化，母亲察觉到了危机，想用孩子来维系住这段婚姻…… 姚乐意越想越乱，客厅里，墙上的挂钟“滴答滴答”地响着，仿佛在无情地倒计时。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挤了进来，在地板上形成了一道细长的银线，像是命运抛出的一道难以捉摸的谜题。 她长叹一口气，满心都是无奈，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形的牢笼，却怎么也找不到挣脱的办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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